绮寮怨·上马人扶残醉
浮瑞霭,庆真仙。不须男女祝椿年。异时早约西王母,剩折蟠桃荐寿筵。"
圣日临双丽,恩波照并妍。愿同指佞草,生向帝尧前。"
耆旧已辽落,床前拜德公。人余柱下史,身是鲁灵宫。杞宋文何在,齐梁运易终。吾犹及型典,信见剖鸿濛。
山中杂书三首罢手,去休,已落在渊明后。百年心事付沙鸥,更谁是忘机友。洞口渔舟,桥边村酒,这清闲何处有?树头,锦鸠,花外啼春昼。夜长,未央,盼杀鸡三唱。东华听漏满靴霜,却笑渊明强。月朗禅床,风清鹤帐,梦不到名利场。草堂,暗香,春已到梅梢上。醉馀,草书,李愿盘谷序。青山一片范宽图,怪我来何暮?鹤骨清瘦,蜗壳蘧庐,得安闲心自足。蹇驴,和酒壶,风雪梅花路。野景亭瓜田邵平,草堂杜陵,五柳庄彭泽令。牵牛篱落掩柴荆,犬吠林塘静。树顶蟾明,水面风生,听渔歌三四声。小亭,野景,动着我莼鲈兴。酸斋席上听胡琴玉鞭,翠钿,记马上昭君面。一梭银线解冰泉,碎拆俪珠串。雁舞秋烟,莺啼春院,伤心塞草边。醉仙,彩笺,写万里关山怨。春思见他,问咱,怎忘了当初话?东风残梦小窗纱,月冷秋千架。自把琵琶,灯前弹罢,春深不到家。五花,骏马,何处垂杨下。梅友元帅席上老夫,病余,尚草《长门赋》。阿莲娇吻贯骊珠,试听《莺啼序》。玉露冰壶,香风琼树,醉归来不用扶。小奴,按舞,看了梅花去。
风雨高楼悄四围,残灯黏壁淡无辉,篆烟犹袅旧屏帏。己忍寒欺罗袖薄?断无春逐柳绵归。坐深愁极一沾衣。
夜闲历记对床言,不信云亡若尚存。兰蕙旧时环堵室,棠梨明日殡宫门。浮生已了真成了,窀穸无闻不用闻。诸弟想应能干蛊,莫将遗事扰英魂。
"生绡蜀茧。笔底墨云飞一片。点点秋腴。收得骊龙颔下珠。
高标迥出重霄秀,本色常留四季青。为重坚贞栽砌畔,绿阴如滴满轩庭。
昼短夜长须强学,学成贫亦胜他贫。"
别乘词锋不费磨,江山得助想经过。离情柳色长亭暮,愁绪梅腮细雨多。渭北论文须细与,洛南问业念如何。有时尺素频相寄,莫负东来锦鲤波。
"濯水经何日,随风故有人。绿衣犹偪画,丹顶尚迷真。
又是山枯水瘦,叹回肠难贮,万斛新愁。懒复能歌,那堪对酒,物华冉冉都休。江上柳、千丝万缕、恼乱人、更忍凝眸。犹怕月来弄影,莫上帘钩。"
叹世谁待理他闲是非,紧把红尘避。庵前绿水围,门外青山对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竹冠草鞋粗布衣,晦迹韬光计。灰残风月心.参得烟霞味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茅斋倚山门傍溪,镇日常关闭。安闲养此心,上住从吾意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功名玉关十万里,委实劳心力。争如四皓仙,不愿三公位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功劳既成名遂矣,便索抽身退。裴公绿野中,陶令东篱内,寻一个稳使处闲坐地。笑他卧龙因甚起?不了终身计。贪甚青史名?弃却红尘利,寻一个稳使处闲坐地。扁舟五湖越范蠡,有分烟波内。丝纶远是非,蓑笠多风味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红尘不来侵钓矶,别却风云会。一钓了此生,七里全身计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五柳绕庄菊满篱,自谓羲皇世。三径可信颜,一榻堪容膝,寻一个稳便处闲坐地。妇人脸上笑靥一团儿可人衠是娇,妆点如花貌。抬叠起脸上秋,出落腮边悄,千金这窠里消费了。
桐风刮帐无春温,赤精解绶佩金神。银浦桥成鹊济津,遥遥帝子度长云。野芳萋萋日杲杲,十万蛾眉镜中老。锦楼折竹夜迎仙,越秀吴都巧不眠。
谁写江南一段秋,妆点钱塘苏小楼?楼中多少愁!楚山无断头。
朝来鹊送檐前喜。闻廉泉、似是紫岩,螟蛉兄子。是子南轩人物样,功业行看相似。岂同祖、同闻而已。细把所闻详所梦,想天文、实应人间事。况真是,长庚李。"
欲下阑干一回首,乌归帆没戍烟明。"
"奇容压尽群芳秀。枕臂浓香犹在袖。自从草草为传杯,但觉厌厌长病酒。
六月二十六日,愈白。李生足下:生之书辞甚高,而其问何下而恭也。能如是,谁不欲告生以其道?道德之归也有日矣,况其外之文乎?抑愈所谓望孔子之门墙而不入于其宫者,焉足以知是且非邪?虽然,不可不为生言之。生所谓“立言”者,是也;生所为者与所期者,甚似而几矣。抑不知生之志:蕲胜于人而取于人邪?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邪?蕲胜于人而取于人,则固胜于人而可取于人矣!将蕲至于古之立言者,则无望其速成,无诱于势利,养其根而俟其实,加其膏而希其光。根之茂者其实遂,膏之沃者其光晔。仁义之人,其言蔼如也。抑又有难者。愈之所为,不自知其至犹未也;虽然,学之二十余年矣。始者,非三代两汉之书不敢观,非圣人之志不敢存。处若忘,行若遗,俨乎其若思,茫乎其若迷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惟陈言之务去,戛戛乎其难哉!其观于人,不知其非笑之为非笑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犹不改。然后识古书之正伪,与虽正而不至焉者,昭昭然白黑分矣,而务去之,乃徐有得也。当其取于心而注于手也,汩汩然来矣。其观于人也,笑之则以为喜,誉之则以为忧,以其犹有人之说者存也。如是者亦有年,然后浩乎其沛然矣。吾又惧其杂也,迎而距之,平心而察之,其皆醇也,然后肆焉。虽然,不可以不养也,行之乎仁义之途,游之乎诗书之源,无迷其途,无绝其源,终吾身而已矣。气,水也;言,浮物也。水大而物之浮者大小毕浮。气之与言犹是也,气盛则言之短长与声之高下者皆宜。虽如是,其敢自谓几于成乎?虽几于成,其用于人也奚取焉?虽然,待用于人者,其肖于器邪?用与舍属诸人。君子则不然。处心有道,行己有方,用则施诸人,舍则传诸其徒,垂诸文而为后世法。如是者,其亦足乐乎?其无足乐也?有志乎古者希矣,志乎古必遗乎今。吾诚乐而悲之。亟称其人,所以劝之,非敢褒其可褒而贬其可贬也。问于愈者多矣,念生之言不志乎利,聊相为言之。愈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