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吴质书

去年落一牙，今年落一齿。俄然落六七，落势殊未已。馀存皆动摇，尽落应始止。忆初落一时，但念豁可耻。及至落二三，始忧衰即死。每一将落时，懔懔恒在己。叉牙妨食物，颠倒怯漱水。终焉舍我落，意与崩山比。今来落既熟，见落空相似。馀存二十馀，次第知落矣。倘常岁一落，自足支两纪。如其落并空，与渐亦同指。人言齿之落，寿命理难恃。我言生有涯，长短俱死尔。人言齿之豁，左右惊谛视。我言庄周云，木雁各有喜。语讹默固好，嚼废软还美。因歌遂成诗，时用诧妻子。
"失子将何尤，吾将上尤天。女实主下人，与夺一何偏。
拥覆逃积雾，伸舒委馀暄。奇功苟可征，宁复资兰荪。
冠欹感发秃，语误惊齿堕。孤负平生心，已矣知何奈。
文苑振金声，循良冠百城。不知今史氏，何处列君名。
早岁忝华省，再来成白头。幸依群玉府，末路尚瀛洲。"
一望俗虑醒，再登仙愿崇。青莲三居士，昼景真赏同。"
圭璧无卞和，甘与顽石列。舜禹无陶尧，名随腐草灭。
"松色不肯秋，玉性不可柔。登山须正路，饮水须直流。
地偏山水秀，客重杯盘侈。红袖花欲然，银灯昼相似。
繁紫韵松竹，远黄绕篱落。临路不胜愁，轻烟去何托。
惟昔穆天子，乘之极遐游。王良执其辔，造父挟其辀.
言词多感激，文字少葳蕤。一读已自怪，再寻良自疑。
猜嫌动置毒，对案辄怀愁。前日遇恩赦，私心喜还忧。
剪刀摧六翮，丝线缝双目。啖养能几时，依然已驯熟。
哀哉思虑深，未见许回棹。"